用我的語言，寫我自己

回家的電車裡　特別吵雜　而我　特別安靜
不疾不徐的走著　走到空蕩的車廂裡
坐定之後　車廂裡的人漸漸漸漸地多了起來
而我　有那麼一點點不舒服　也許是電車太過擁擠
等待　車動的那一瞬間　門關上的那一秒
彷彿　動了　關了之後　能夠稍微隔絕鬧聲
但喧鬧　在密閉的空間裡　所造成的回音　更響
基本上　是不會有回音的
吵雜　卻一句句的在我心裡　有了細碎不斷的回音
自己　果然還是絕對的
今天的電車　特別擁擠
前方站著兩個人　他們的談論聲　不時的闖入我耳裡　斷斷續續　
莫名的壓迫感
也許是因為　我坐著　他們站著　擋住了我的視線　形成了一堵牆
讓我無法看著車廂的遠方　也無法看見窗外
漆黑一片　卻仍有點點燈光　的　車窗外
或許　還能感覺到　飛逝　流動的風　吹拂著
但我不能　他們之間形成的那一堵牆　依舊壓著我　
我的視線無法移動　只好茫茫地直視前方
密閉的車廂裡　笑語仍持續的擴大
還是感到壓迫　即便我已看到了窗外昏黃的燈光
感覺不到　風
也只是幻想罷了
擁擠而且獨自一人　總有些奇特
雖然知道　許多人在同一節車廂裡　也是獨自一人
還是不能稍感放鬆
抬頭望向那兩人　擔心著　他們不小心會看到我　眼裡的　想法
所以只是輕輕一望　隨即　飄往別的地方
最終仍只是把視線　死死地釘在綠色充滿鞋子和腳的地板上
轉個頭　順一下頭髮　也許是除了視線飄動之外　唯二的動作
車　還是要到站了
慢慢慢慢地　慢了下來　最後　煞車停下
有種　卡住的感覺　
似乎能夠聽見　喀喀的聲音
我有些困難的站起身　
因　他們站得離我太近　假若我忽然站起　必定會撞上
曲個膝　側身往門邊走
有點像是逃離　擁擠
但門邊　已有多人準備等門開那一剎那　出去　似乎　也是逃離
或是逃往　哪個方向去
回頭一看　車裡稀稀落落三兩人　頓時　空了不少
之前人和人之間的距離　在車門關上之後　瞬間拉大
空氣填滿了縫隙
看來彷彿之前的擁擠　毫不存在般的自然
而月台上人滿為患　樓梯看下去　都是人
還是覺得　有些不舒服
大概是　突然暈了一下吧
走下樓梯　
爬上樓梯
看著前面人的腳踝上行
忽然擔心起　萬一我跌倒了　該怎麼辦？
一步步的穩住腳　踏得　很用力　但我不想發出任何聲音
似乎我只要不用力　就會往前撲倒般
也許　更加謹慎
然後　遞出車票的那時　稍微呆住了
為什麼呆住？　我也不知道
心裡沒來由的感到遲疑　但　我還是遞出去了
等待　
坐上車　打開車窗　吹著風　尋找月亮
那似乎已成為一種習慣
今天　卻也沒怎麼找
向後仰　頭昏　我盯著窗外　看著飛過的景象　休息
雖然沒有對話　熟悉的氣息還是在車內飄散
備感安心
然後　就　到了家
今天　歸心似箭
沒有理由的　歸心似箭


玥